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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浙江省龙游县北郊的凤凰山周边,分布着许多深不见底的水潭,有的似天然形成,有的似人为开凿,附近石岩背村的村民常来水潭中捕鱼。1992年,几位村民为了捕获更多的鱼,竟抬来了抽水机。17天后,气势恢宏的巨大“地下宫殿”展现在人们眼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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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沉睡千年的“地下宫殿”被发现后,立即引起当地政府的重视,也引起专家学者的关注,更是引来了无数探秘的游人。于是,石窟是什么时期开凿,是什么人开凿,是用什么方法开凿,开凿的目的是什么,一时间众说纷纭,各种猜测层出不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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据勘察,凤凰山虽是方圆仅数公里的小山丘,但地下却有规律地分布着24个大小不一的人工石窟。考察人员对已发掘的7个石窟进行了测绘,发现这7个石窟位于石窟群的中心位置,且按北斗七星的形状排列,这是开凿前就做好的预案呢,还是纯属巧合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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现在,发掘的7个石窟中,有2个灌水回填,只有5个对游人开放。石窟最小的有数百平米,最大的则达数千平米,錾入地下最深达30米。如此浩大的地下工程,在史料中居然毫无记载。在科技水平并不发达的古代,若要完成如此浩大的工程实在让今天的人匪夷所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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令人称奇的是,石窟在布局上十分巧妙,各石窟彼此独立,却相距很近,或左右相邻,或上下相依。1号窟与2号窟仅隔着一层薄薄的石墙,2号窟与6号窟上下仅差50厘米。由此推测,这些石窟在开凿时是经过总体规划布局、统一组织施工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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关于龙游石窟的用途,官方和专家众说纷纭,有采石说、储粮说、墓穴说、藏兵说、道家福地说、史前文明说等等,更离谱的还有外星人基地说。但是无论哪种说法,至今都无证据解释,于是龙游石窟成为难以破解的无头悬案,被专家称之为“世界第九大奇迹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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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采石”说,指的是龙游石窟可能是一个古老的采石矿洞,这源于浙江地区分布着很多古采石场。据附近村民说当地江边的石洞旁,常年堆积着当地人称为“石坯”的红色石头,而龙游境内的村庄,就有许多的房屋是用这种石头建造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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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储粮”说,浙江大学的褚良才博士曾10余次对石窟实地考察,搜寻各方面史料后,断定龙游石窟最早开凿于两千年前,也就是西汉宣帝时期,当时大司农中丞耿寿昌奏请朝廷在边郡修建粮仓,用于储备粮食,平抑粮价,这种粮食储备制度称为常平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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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龙游石窟并非开凿于山中,而是全部开凿于地下,且低于附近的衢江水平面,洞内环境潮湿,若用于储藏粮食,极易霉变腐烂。虽然各种说法都无依据,唯一能够确定的是,它的施工难度远远超过当时的科技水平,甚至现代都不一定能建造完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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众多的猜测,重重的谜团,更使得游人“入窟尽是探奇者,出窟全变猜谜人”。步入石窟,宏大的规模,磅礴的气势扑面而来。这些石窟的形制和规模大体相当,洞口均呈矩形,洞壁垂直陡峭,洞顶为45度向内倾斜的圆弧形,状如簸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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石窟四面的石壁打磨得非常平整,不像人工凿出来的,倒像大功率机械切割出来的。若石窟是两千年前开凿的,在当时铁制工具尚未普及,生产力水平低下,是不可能达到的。因此,也有人呈怀疑的态度,认为石窟有可能是近现代开凿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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每一个石窟内皆科学地分布着2-4根巨大的撑顶岩柱,这些石柱呈直线排列,从石窟的几何中线将石窟分为对等的两面。岩柱顶端与窟顶连接部位,采用弧形过渡的斜托结构,其作用相当于古建筑的斗拱,这种斜托结构极大地改善了柱顶的应力条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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岩柱从侧面看犹如鱼的尾巴,因此也称为“鱼尾状”撑顶岩柱,岩柱横截面形状非方非圆,而是呈奇特的熨斗形,尖头处棱角锋利。经过专家计算,同样面积的截面,使用鱼尾状岩柱比用方状岩柱更有助于石窟及岩柱自身的安全稳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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龙游石窟多为口小洞深,光线幽暗。关于窟内的采光,一种说法是用火把采光,如果在洞内四周点上火把,会消耗大量氧气,也会使窟内烟雾弥漫,人在窟内无法生存。火把还会熏黑岩壁,但石窟四周并无烟熏痕迹。另一种说法是古人用铜镜将阳光从洞口折射进来照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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每个石窟的底部均有一个水池,这些水池是在岩层中挖凿出来的,而非砌筑。古人开凿石窟,难度最大的是如何排除积水,古人在窟内开凿一个集水池,地表渗水和雨水流进来后,就会汇入储水池中,以便于使用其它工具将水排出窟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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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石窟中,真正触动我的是窟内遍布的纹刻,无论在窟壁、窟顶和石柱的表面,都无一例外地凿刻着极有规律的半叶脉装饰斜纹,这一道一道细密的斜纹似乎是开凿完毕后特意雕刻,用作装饰的凿痕,其长度与深度整齐划一,当真是鬼斧神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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整齐、细致的纹刻布满窟壁,刻痕乍看平平无奇,然细看却不禁叹为观止。每道斜纹长约半米左右,间隔皆在3至4厘米间,全无参差,一组与另一组连接处微微隆起如波浪状,蜿蜒向下与四壁相接,放眼望去让人恍惚置身于层层波浪之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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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一道道略带弧形的纹路,浑然一体,仿似天成,无一败笔。学过绘画的我,知道若要刻画出这样圆润宛转的笔触需要怎样的造诣,望着这些精美的纹刻,我难以揣测出古人到底是用了怎样的工具?怎样将这些纹刻一点一点的修凿而成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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触摸着纹刻,似乎有股力量划过指尖流入心中,我闭上眼睛,脑海中浮现出一片繁忙的景象。昏暗的石窟中,古人裸露着强健的臂膀,一钎一锤地开凿着石壁,刻下一道道具有美感、又充满生命的纹刻,这些纹刻组成了一曲坚韧的智慧之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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相形之下,景区为连接各石窟所建的通道,仿刻的纹饰就显得笔直僵硬,且毫无生气可言。更让人难以接受的,景区竟然凿坏石壁和石柱上原有的纹刻,在石壁上凿刻出丑陋的八仙过海,在石柱上雕刻出盘龙,完全破坏了石窟原有的美感,真称得上是狗尾续貂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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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但如此,景区还在石窟中塑了一尊滴水观音像,观音手托柳枝净瓶,作全跏趺坐式盘腿端坐于莲花宝座上,两侧则是童子拜观音和僧人生活场景的浮雕。于是我茫然了,八仙是道教中的人物,观音则是佛教中的人物,而龙游石窟似乎与两教皆无关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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石窟的石壁上除了整齐的纹刻外,还给我们留下了一幅奇怪的图案。在1号石窟入口不远的石壁上,清晰可见一幅浮雕画,含义不明,其内容由马、鸟、鱼三种动物组成,线条浑厚古朴,粗犷流畅,很有意境,这是龙游石窟中唯一发现的窟内浮雕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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游完石窟后,我也认为龙游石窟称得上是20世纪末的惊人发现,尽管它的历史与背景仍然充满了悬疑,但它带给我的不仅是震撼,它还是古人的智慧与力量凝注的奇观,希望在不远的将来能解开这个千古之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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